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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气脉与古歌的余韵——评阿来长篇小说《格萨尔王》

时间:2023-04-12 15:22:00

阿来的长篇小说《格萨尔王》让人深深地领受到了一支浩繁巨帙的古歌在天、地、神、人之间生长的文化气象和在虚空与幻梦中流传的文化气脉,也让人感受到了藏民族文化悠远、深长的神奇魅力,而小说中所展示的古歌在现时代的终结,更如同一曲挽歌,召唤着神性的格萨尔史诗不绝如缕的袅袅余韵。

  《格萨尔王传》是藏民族的史诗,它以神话的方式记录着藏民族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是民族文化的源头之水。作为藏族作家,阿来以此作为自己“重述”的对象,无疑是对自己的一次严峻的挑战。作家曾坦言自己对于这部作品的深情:“我要向民族的传统致敬”。又说,“要让人读懂西藏人的眼神”。因此,他“重述神话”的这部《格萨尔王》,在浸透着自己血肉与温热的同时,也让人深深地触摸到了这一

  浩繁巨帙的古歌源远流长的文化气脉和藏民族文化悠远、空明的神奇魅力,而小说中所展示的古歌在现时代的终结,更如同一曲挽歌,召唤着神性的格萨尔王史诗不绝如缕的袅袅余韵。

  在天、地、神、人之间生长小说以史诗的故事为线索。故事里,格萨尔诞生在辽阔无边的阿须草原:“天如八幅宝盖,地如八宝瑞莲,河水的波浪拍击着高原上那些浑圆山丘的崖石堤岸,仿佛在日夜吟诵六字真言”。在这里以及其后他所生长、生活的地方,大地在“绵长山脉上,起伏不绝的群像雄狮奔跑,穿插于高原的几条大河清澈浩荡,河流与山岗之间,湖泊星罗棋布,蔚蓝静谧,宝石一般闪闪发光”。而天空,“一片片飘荡不休的没有根由的云彩,就是那种幽深而又空洞的蓝,可以使忧伤和绝望具有美感的蓝”;月光,则像水一样流淌,“月亮穿行在薄薄的云彩中间,投下的阴影在丘岗上幻化不已”;而星星,每当黄昏降临的时候,便常常像棋子一样跳上天幕,“星光铮铮然落在草稞的露水之上”;蓝天下,太阳的光,会“像耀眼的光瀑一样从天中倾泻下来”,也会“像一道巨大的帘幕悬挂在远方,微微动荡”,人们甚至能够听到“阳光流淌的声音”;有时,“起风了,风吹动着树,吹动着草,一波一波的绿光翻沸不已,向着远方奔涌而去”,被风撕碎的云絮便在眼前飞掠而过……这便是史诗牛长的天地境域。

  作为一一个牧羊人,晋美常常要到人迹罕至的雪峰之下去牧羊,他餐风露宿,行走在苍茫的天地之间,独自领受着这无边的虚空,也独自承受着这浑莽的天地元气。而虚空中的磅礴之气,既滋养着他的灵魂,也威严地逼视着他对于天空的敬畏。因为,对于一个孤独而懵懂的牧羊人而言,在无边的空寂中,天地间的虚空总是呈现出~一种特别的意味,“天上的云就在天空中嗖嗖流动,泉眼里的水也汩汩有声,~一切都子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一样,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有时,就只是一种特别的空洞,但空洞有时也似乎是某种富有意味的沉默,~切静默着,却又似乎暗藏着无数的玄机。

  在这样的境域中,人对于这样的一种噍,常常会产生出一种类同于宗教般的情怀,神的故事,也自然而然地在人的心中生长,“在雪山与草地之间,有很多人都曾住各种情境下与注定耍传唱千年的占歌猝然相逢”。

  这是因为,在小说家看来,史诗的生长,是人对于天地的微妙感应,一如字母表上的第一个字母的产生。“这个字念出来的声音是嗡,这个声音一起,水磨啦,风车啦,纺锤啦,经轮啦,好多能够旋转的东西就开始旋转。所有的东西都转动起来之后,整个世界也就旋转起来了”,因为,“这个字母是人类意识的源头,是诗歌的伟大母亲,就像吹动世界的最初的一股风,就像冰川尖融化出来的第一滴清泉,是一切预言的寓言,当然也是所有寓言的预言”。晋美的叔叔告诉他,当人在心神不宁的时候,只要想着这个字,“意念之中就只有它闪闪发光,这样你的心神就能安定了”。这很容易让人想起老子《道德经》中的一段话:“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欲静,静日复命,复命日常,知常日明。”人在这样的虚空中,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而这样的灵性与精气,终将凝结为人类最初最美的精神之花。格萨尔的故事则是这一字母的延伸,也是天、地之于人在虚空里的示现。

  而对于晋美来说,除了身份的卑微之外,他还有一只迎风流泪的左眼:“他蒙上右眼,毛驴、路、山脉都从眼前消失了,只是一些五彩的光斑,一串串络绎而来,从阳光所来的方向。放开右眼,所有一切又都历历在目”。这样的“畸零人”更容易被人们遗忘在世界之外,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作为牧羊人而飘游在高山湖泊之间,使他之于常人更加的识见不多,对于世事也更加晦暗不明,但在另~方面,却葆真了心灵的纯净。晋美之所以成为被“神”所选中的“仲肯”,关键正在于此。

  因为,对于一个仲肯来说,最重要的即如活佛所说:“眼睛不要看着外面,看着你自己的里面,有一个地方是故事出来的地方,想象它就像一个泉眼,泉水持续不断地汩汩涌现”,并且,“那些故事和那些诗句张口就来,不需要你动太多的脑子。”显然,这样的完成,只有纯净的灵魂在“虚极”和“静笃”中才能实现,而晋美的视力不明,却正好让他能够常常倾听到自己心灵里流淌的声音,就像小说中的活佛对晋美明确的开示:“你心中一直就有着格萨尔的故事。”
小说着意地展示了晋美在虚空之间所感受到的史诗的存在:“仿佛响过几声铮铮的拨弄琴弦的声音,草滩上就剩下四散开去的羊群和浅沼上反射的熠熠阳光,他在草地上躺下,用那只独眼看天空中流云的幻变,他心中有什么在涌动,于是又哼唱着那流传千年的古歌的引子:鲁塔拉拉穆塔拉,鲁塔拉拉穆塔拉。”“瞎子在满天星光照耀之下,在梦中的确看见了干百年来,由一代一代艺人演唱者的史诗故事,在他眼前一幕幕上演……看见了很多很多年前,黑头藏民所处的这片高原,从金沙江两岸危崖高耸的山谷,到黄河蜿蜒穿过的无垠草原,都是史诗上演的宽广舞台。”“他只是从琴袋里取出了琴,frl望着天上的星光拨动了琴弦,一声声绽出的音符,应和着天上闪烁不定的星光……晋美继续拨动琴弦,现在他听到的不是声音,而是晶莹闪烁的星星一颗颗跌落下来,在琴弦上进散,他闭上了双眼,看见骏马奔腾,千年的故事活生生地在眼前浮现。”

  故事上系着青天和日月,下连着高原和雪峰,当人在讲述神的故事的时候,人也就具有了神性,而当神沾染了人性的时候,神也便贴近了人间。小说的视点就在这样的天、地、神、人之间周流贯注,营造出一个变幻无穷、虚灵飘忽的诤陛空间,而格萨尔王的故事就这样在一代一代的人们心中生长和漫延。

  二在虚空与幻梦中流传

  然而,除了上述天地的示现之外,人需要经过怎样的引领才能真正切入这样一种人、神共在的“别处”存在呢?对此,小说富有意味地为我们展现了神的故事在一代代艺人之间神秘交接的情形,这便是晋美在成为“仲肯”的过程中,与几位民间艺人之间发生的微妙“机缘”。小说由此而揭开了看似无根飘荡的格萨尔古歌在时光漫滟中传唱至今的秘密和玄机,即,人们在领受苍天气象的同时,实际上也在不知不觉中领受着一种潜藏在血液中的文化气脉的沾溉。

  首先是那位在游走途中的老艺人,“他拨弄着手中的琴弦,那铿然的金属振动声,让年轻的牧人感觉非常,脚下的大地在旋转,天上的云彩在飘飞,天门要散开,神灵要下来”,老艺人的琴声,无疑是另一种心智和慧根的开启。因为,自此之后,“不知有多少次了,当那说唱的引子在耳边回荡,就规定了一种情景,这时抬头望望天空,那些被高空气流扰动的流云会幻变种种猛兽与神灵的形象。这些形象就在他的脑海中冲突,精致的彩虹与狂乱的霹雳同时显现”。然后,是晋美在病中,活佛对他的开示:“晋美觉得自己脑子里那一大团纠缠不清的东西也有了线索,有了头尾,以一种清晰的面目在头脑中显现”,“月亮穿行在薄薄的云彩中间,投下的阴影在那丘岗上幻化不已,他又看见了故事当中的众多兵马,像波涛般席卷掩杀”。还有送给他七弦琴的老艺人,将他终其一生制作出来的最好的琴送给了素昧平生的晋美,自此之后,当晋美拨动这把七弦琴,他“突然就领悟到原来水的动荡、山的起伏都是同样的节拍,同样的节拍之外,还有另外的节拍:风推动的草浪,不同的鸟在天空以不同的节奏拍击翅膀。他还能感觉到更隐秘的节拍,风在岩洞中穿行。水从树身中上升,矿脉在地底下伸展。”诚然,这样奇妙的经历对于局外人来讲“真是一种无解的秘密”,但神的故事确乎就在这样的几微中,一代一代地传承。

  这样,在晋美孤独的生存中,雪域高原上的虚空之气和空洞的蓝天里变换的流云,涤荡和启迪着他懵懂的心灵,而偶然的“机缘”更使他获得了一种绵延不息的文化精神的陶养,这让他终于成长为一个最出色的说唱人,从此在零散的村落1可四处游荡,在无边的空旷中“遭逢”着故事或等待着故事的降临。但是,由于“虚空里没有分节点”,“阴间同时也是阳间”,他最经常的“遭逢”方式,无疑便是“梦见”。

  小说中,通过晋美“梦见”,神的故事与晋美漂泊的历程交替着行进,两者常常在同一时空里出现在晋美的梦里梦外,而它们之间无疑也有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感应和关联。这种感应和关联实际上便存在于晋美对于自己处身环境的一种真实的感觉状态。比如,晋美在梦中见到了远古洪荒中被妖魔诅咒的人们:“他们的喉咙里只能发出一种声音,那就是逆来顺受的绵羊那种在非常兴奋时听起来也显得无助的叫声”,“这些被诅咒的人发出这样单调的声音,却浑然不觉,他们以为自己还在歌唱。他们像绵羊一样叫唤着,脸上带着梦游般的表情四处游荡。”而在他醒来之后,看到的是“羊群分散在四周的草滩上,伸出舌头揽食鲜嫩的青草,它们的鼻翼不停地掀动,捕捉微风中的种种气息,其间不断露出粉红色的鼻腔,看到他醒来,这些羊都仰起那天生就长得很悲哀的脸,对他见到咩——”。可见,现实的场景对于晋美梦境的出现确实有着一定的启示作用,或者说,梦境有时其实就是他在迷糊中眼前之景的幻化。

  因此,有时候,当他从梦中醒来时便会发现,“眼前所见的山冈、湖水、河流,正是梦中所见的景象”,就像他在梦中亲临神的故事的时候,莲花生大师在天庭之外久候大师不来,他“看见晶莹剔透的玉石阶梯一路斜着向上,近处很坚实,到了高远处,就显得轻快了。那也是视线的跌落之处”,而在梦外,“在夏季牧场的尽头,他登上过海拔五千多米的戴着冰雪头盔的神山。在顶峰,视线也是这样突然折断的,山势就那样突然间倾折而来”。

  两者之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奇妙的相似性对接,其心理的根源则在于,神的故事,原本就存在于晋美的感觉和意念之中,比如,有一次,他在一个过夜,半夜醒来,借着月光,他看出自己其实是置身于一个冰窟里面,月光从上方的缝隙中穿透出来,那些结晶的冰雪闪烁着幽幽的光芒,而就在那片光芒中,神出现了,“躯体挺拔,仪表堂堂,甲胄与佩剑光滑冰凉”,梦中的情景无疑实际上就是晋美处身环境的幻化。
 

当然,有时候,晋美梦中所见到的情景,也会跟眼前之景并没有直接的关联,但却恰恰更深地嵌进了现实的境域中。比如,在梦中,他见到了观音菩萨在对格萨尔说话,情急之中,他趴在松软的云团之上去追赶菩萨,被菩萨喝止之后吓得醒了过来,“四周一片宁静,羊群在吃草,蓝湖上有白色的鸟在飞翔。”

  正是因为故事常常是在虚空之间生长,在天地之间周流,所以,作为格萨尔故事的说唱人,在现实生活中,晋美便永远只能“生活在别处”,当他与世俗世界的距离变得切近的时候,他便会显得十分局促不安。比如,在赛马大会上,各色人物纷纷出动,熙熙攘攘中,出乎意料地,晋美的歌声居然让被诅咒的骏马在瞬间恢复了生机,这使他被自己感动得流下了,然后,他独自来到了河边,静思默想,但“其实,他又什么都没想,只是感觉着周围的世界,一簇紫菀在身旁开放,清脆的一声声鸟鸣,从头T页滴沥而下,直达心田”。应该说,纷扰的世界只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而只有在这样充盈而空旷的天地里,晋美才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仲肯”真实的存在,因此,在这个“树与树相连的,树木清新的气息和树下的枯枝败叶腐烂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的世界里,他被研究格萨尔史诗的专家学者们所讯问搅乱了的心,才逐渐地安然,慢慢地宁帖。

  三终结中弹奏出挽歌的余韵

  小说中,神的故事在晋美的梦里展开,故事的源头甚至无可追溯,强为之“神”出的线头,也都带着远古洪荒里神秘的意味,带着初民们那种稚拙的想象和天真的臆断,比如,神子崔巴噶瓦在天界里生活,“飘来飘去连身子的重量都感觉不到,有点忧虑都全是因为偶然发现了另一世界的悲苦”,幼年的格萨尔顽皮,淘气而禀赋聪慧却喜欢杀生。诚然,众生的苦难与艰辛也浸透其间。

  但随着故事进程的展开,神的故事同时也带着一种明显的终结意味。这种终结意味首先体现在:随着帝国的建立,人性与神性之间的冲突也越来越明显。神性由于得到上天和神明的护持,披坚执锐,所向无敌,但在这样的平静中却滋生出难以摆脱的无聊和倦怠。同时,当神性遭遇了人性,神性在建功立业方面的游移便也显得局促不安,先是妃子争宠让格萨尔进退失据,接下来,血缘的亲疏又让他赏罚不明,诚如格萨尔王所说:“人间的世故人情,竟如此曲折幽深,纵有通天神力,也不能决断是非”,在他的亲人中间:“珠牡与梅萨让我感到难过,首席大臣也让我感到难过,我人间的母亲也让我感到难过”。并且,帝国的基业虽然越来越宏大,但在格萨尔出巡的过程中,他却看到了他始料未及的状况,即神性的光辉虽然使他成为了一个无敌的君王,而一次次的战争也使得他的帝国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财宝,但是,依然有那么多的人食不果腹,流落异乡。在后来伽国降妖的征战中,他们还无意1司伤害了阿赛罗刹,致使世再也不会有人遵守誓言;同时又将善良而深爱自己这一片土地的土地神卓郭丹增,无奈间陷入了不义。而最后,格萨尔借助于晋美的梦,看到了一千年之后的阿须草原,看到在这一片被神灵所护佑和佛光所照临的土地上,他的“世界”已经荡然无存,山河岳依然还在,却只是见证着沧海变桑田……这些,都显现出神性的陨落和委顿,也让格萨尔对于没完没了的战争感到了厌倦进而开始了对自己下到人间建立基业这一事件本身的怀疑。

  而在梦外,在晋美寻访格萨尔旧地的过程中,大地上也显现出一种没落的痕迹,在传说中的嘉察协噶兵器部落遗存的地方,有长者告诉晋美,“现在我们不造箭了,刀也不用在战场了,伟大的兵器部落变成了农民和牧民的铁匠”,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成了给旅游局打造定制产品的铁匠。在姜国王子玉拉托琚当年为了本部落人民冒死争取的盐湖边,他的人民“世世代代在湖西南这一角上采盐,把盐运往南方,他们祖祖辈辈在水中劳作……日积月累的悲伤使他们的眼珠变成了蒙蒙的灰色……那灰色天然就是悲伤的颜色”,而现在,湖四周的土地与草原都严重沙化,湖泊也干涸了,“风吹过,扬起大片的沙尘,风穿过村庄,吹得呜呜作响”,为了生存,人们将再一次面临迁徙,走向茫然不知的未来。

  这种的终结意味也展示在晋美当下的生存处境中,古老的史诗固然也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在现今各种文化热点中,作为一个个活动的旗号,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旗号而已,赛马大会,樱桃节,酒店里格萨尔王塑像的落成仪式,以及专家学者汇聚一堂的格萨尔学术研讨会等等。然而,在这一一切“文化盛事”的背后,却都有着经济杠仟的支撑,也更加映照出史诗文化的苍凉和没落。最后,年轻的歌晋美学习格萨尔占歌的侗式,…种古老的文化,在当今界里电许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留下自己似真似幻的孑遗?并且,作为一个被神选巾的说唱人,晋美原本麻当和尢数代说唱人一样,“阱故事的人就像一只鸟,在不同的枝头间飞来飞去,然后,停住某一个枝头婉转唱歌”,但在一个口渐庸常的世,一个说唱人的尴尬在于,他已经无法牛存在“大众”间,他所讲述的神的故事不仅不再被人们所顶礼慢拜,反而不断地受到“大众”的忽略、冷落、质疑、拒斥乃至驱逐。而伴随着这样的尴尬,晋美总是想要求证什么,于是,他开始以一种_十分虔诚的心境去寻访格萨尔的旧地。
 

但在寻访的过程巾,他却发现,他越是想要追问故事背后的真相,他也就越是偏离了故事本身。因为,故事原木是那样自然地生长于他的心间,但这种追索却是基下一种怀疑,因此,他的追问便不可避免地受神”的责难,他自己也更加不由自主地陷入辞藻的淖。故事就征这样的不否的支离状态巾渐渐离他去。

  可见,格萨尔古歌的命运,同时也折射出了民说口吕艺人的命运,推而广之,也是所有民间艺术与民间艺人存下生存巾的处境,但小说中,挽歌的余韵也如同的音乐,久久回旋,缭绕不去。这具体表现在,兢芜中,还有赛马大会上骑手的眼泪和为r把真正的骏马留在草原上而用咒语诅咒骏马的个老者,还有那位告斥晋美永远要向着自己内心的活佛,以及那个沉默不语,吃力地推动转经轮的赤脚僧人,还有在艰难而熳长的最后一次行走的“盐之路”上,那位领着年轻人米认路的用心良苦的老人……他们的存在,不时地引领着入,if1时时地向来路同望。

  四结语

  小说的终结处,晋美终于厌倦了漂泊,像一只古船,无可奈何地停靠在传说中格萨尔诞生的阿须草原上:“他摸索着打扫那个陈列着岭围君臣塑像的大殿,就这样一天天老去”那原本不染尘埃的心灵终于在浮世里落满了尘埃,而被神灵所照耀的光也由此黯淡,但记忆却在他的心灵里永远地留下了痕迹,于是,当瞄里偶尔播放他曾经最后的唱段,“他会仲起脸来凝神倾听,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笑颟”。他的“凝神倾听”和“茫然的笑颜”,或许就是作家所说的“两藏人的眼神”。

  小说,在格萨尔的故事中,裸身的妖女唱着曼妙的歌声,引领着人们在迷巾陷人死地;当妖魔放出的地鼠斩断了植物与大地之间的联系,残存的草们一致决定来年不再牛长,它们把自己的种子掰托给j风,而当格萨尔除掉了妖魔,风便把远走的草的种子,佗、树的种子都吹了回来;在伽田灭恹的过中,恪萨尔的箭锋过处,驱除了黑暗的封锁,“比带着蜜蜂飞镢一样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一个地方”,“风吹动了单与树,吹动了湖泊静止的水,风振动了他们的衣衫,鸟飞上了灭,花朵旋转着要把脸朝向太阳”。这些描写,都使小说具有了‘神童t4-@色彩和空灵、飘忽的诗性品质,反映出藏民族占朴的心性和纯净的心灵。

  但与此柑对应的,格萨尔的故事按照单线性的发展,便得有点板滞和平淡,其问对于次征伐的描绘,也显得有些繁琐,小说如果让这些地方也“空”一些,也许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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